屠新泉：为什么俄罗斯入世比中国还要慢？

内容摘要：　法国分权思想对法律解释制度的影响反映在释宪机制上，表现为对普通法院宪法解释权的断然拒绝和彻底排斥，实行特有的专门机关释宪机制，即另行设立一个专门承担违宪审查职能的宪法委员会，由其行使宪法解释权力。

法国分权思想对法律解释制度的影响反映在释宪机制上，表现为对普通法院宪法解释权的断然拒绝和彻底排斥，实行特有的专门机关释宪机制，即另行设立一个专门承担违宪审查职能的宪法委员会，由其行使宪法解释权力。

而且为了使其判断发生效力，最终亦须借助于行政部门的力量。毫无疑问，释宪者的政治性选任程序使得释宪者具有强烈的政治倾向，在这种背景下，即使采取普通法院释宪机制，也无法真正彻底摆脱政治制度的影响。

[1]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进一步健全宪法实施监督机制和程序，把全面贯彻实施宪法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但由于社会思想文化的不同，各国具体的宪制都存在程度不等的差异，各国释宪机制亦必然呈现不同的面向。无论政治制度如何影响释宪机制，都改变不了释宪机制所具有的法的性质，这是因为宪法不仅具有政治性质而受到政治制度的影响，宪法同时具有法的性质而不得不受到法律制度的影响。正如法制史清楚地表明，将法律解释与司法适用分离出来是不切实际的。以前由国王通过议会制定法律，由法院在审理具体案件中解释法律，这种传统一直保留和延续下来。

按照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原理，人民代表机关作为国家权力机关，有权对其他一切国家机关进行监督，而其他任何国家机关都无权制约人民代表机关。在这种法律传统下，普通法院不可能获得解释宪法的权力，经过多方权衡后，最终将这一权力赋予另行设立的特殊机构来享有和行使。全国人大常委会是常设性立法机关，不接受针对特殊事件或具体个案的释宪申请，只进行抽象解释，释宪结论具有一般效力和普遍适用性，可见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宪法解释是一种立法性解释。

[4]本文主要从政治制度、法律传统和思想文化几个方面来分析它们对释宪机制的构建所产生的影响，从中探索导致释宪机制路径选择的影响因子，并在此基础上剖析中国的全国人大常委会释宪机制及其存在的问题，以期对完善中国现行释宪机制有所裨益，从而为提高中国宪法实施效果夯实基础。这种措施虽然缓解了中国宪法解释程序性规范的缺失所造成的困扰，但由此一来，全国人大常委会释宪机制演变成了一种合乎中国国情，却在实践中难以有效运行的机制。导致这种情况的个中缘由是多方面的，既有人的主观因素，也有社会客观因素和制度性因素。[13]德国基本法起草者们从一开始就决定设立联邦宪法法院作为一个有专门管辖权的法院，承担涉及基本法解释的特殊案件的审理工作。

在他看来，决定人的权利的是一个国家的历史，而不是那些神圣的理念和精美的宣言，没有传统的支持，一部成文宪法不过是一纸空文。摘要：释宪机制作为宪法解释的制度装置，深受国家政治制度、法律传统和思想文化的影响。

[19]马歇尔大法官在马伯里诉麦迪逊案的判词中强调指出，阐明法律的意义是法院的职权与责任，那些把规则应用到特殊案件中去的人，必然要阐述与解释那项规则。See Marbury v. Madison, 5 U．S. (1 Cranch) 137(1803)． [9]这些非议与诟病主要源于司法审查的反多数难题(counter-majoritarian difficulty)，参见A. M. Bickel, The Least Dangerous Branch, New Haven, 1962, pp. 16-23. [10]参见[英]L. 赖维乐•布朗、约翰•S.贝尔：《法国行政法》，高秦伟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2页。在中国和文化观念影响下，这种具有立法性质的宪法解释使立法与释宪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并有可能使立法替代宪法解释。这些工作触及面广，也许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但现行释宪机制运行过程中以立法替代宪法解释的作法已经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这种作法符合民主法制建设初创时期，但随着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形成和完善，各个方面已经做到有法可依，立法将不再被视为全国人大常委会适用宪法的主要方式。

根据中国现行宪法第67条规定，全国人大常委会行使解释宪法的职权。参见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钟书峰译，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第8页。[11]可见，从法国宪法委员会的产生背景和组成人员来看，这种释宪机制都与法国政治制度密切相关，是法国政治制度的产物。[24] [美]罗斯科•庞德：《普通法的精神》，唐前宏等译，法律出版社2010年版，第105页。

释宪机制是关于宪法解释的主体、程序、解释事项范围和效力等问题的制度，是宪法实施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制度装置。法国采取的宪法委员会释宪机制也与法国政治制度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社会主义国家深受马克思和恩格斯无产阶级专政思想的影响，对资本主义的议会政治采取批判和抵制的态度。卢梭这种分权学说作为一种潜在的理论保留下来了，就像在英国这种理论以更弱的形式保留下来一样。

而有了那些传统，一部成文宪法就没有必要。(二)中国法律传统和文化观念对释宪机制的影响 1.中国法律传统对构建最高权力机关释宪机制的影响。一、政治制度对释宪机制的影响 近现代宪法是政治运动的结果，当然摆脱不了政治的影响。欧陆国家法院与美国法院的法官遴选传统不同，美国的法官来自具有多年法律实践经验和渊博法学理论知识的法律精英，而欧陆国家的法官是职业法官，年纪轻轻就进入司法系统，他们的职业训练主要是发展适用成文法律的技术性而非政策性取向的技能，而宪法不仅限于确定法律为何，还包括了广泛的有待未来实行的纲领性规定，因此宪法解释需要比一般法律解释更复杂的权衡技能，[21]欧陆国家普通法院的法官缺乏这样的技能，无力承担解释宪法的特殊任务。[28] 中国的人民代表大会政治制度也排斥专门机关释宪机制。[28]在中国的人民大表大会政治制度下，不仅一般司法机关无权解释宪法，即使是最高司法机关也不能独立地进行宪法解释，不能胜任宪法解释职能。

英国和美国都是普通法系国家，尽管美国法是从英国法演变而来，但两国的释宪机制较为悬殊。[30] See William C. Jones, The Constitution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63 Wash. U. L. Q. 707(1985)． [31]参见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法律询问答复(2000—2005)》，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第168页。

是什么原因导致不同国家有不同的释宪机制？换言之，不同类型的释宪机制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建立起来的？受到了哪些因素的影响？释宪机制作为国家制度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无法遁形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具体国情之外，势必受到该国或该地区在历史发展中所形成的特有情势的影响三是部分由国会任命，部分由总统任命，如法国。

摘要：释宪机制作为宪法解释的制度装置，深受国家政治制度、法律传统和思想文化的影响。中国这种最高权力机关释宪机制是制宪时中国国情的产物，具体而言，是在中国的政治制度、法律传统和思想文化等因素影响下建立起来的。

一、政治制度对释宪机制的影响 近现代宪法是政治运动的结果，当然摆脱不了政治的影响。改变释宪机制这种偏颇现象，需要实现其政治合法性功能与现实有效性价值之间的平衡，而纠偏重点无疑是补强其现实有效性，因为通过增强释宪机制的现实有效性，可以在提高宪法实施效果的同时，有助于实现政治合法性功能并保障其得以长久维持。修正后的《立法法》规定设区的市和自治州的人大及其常委会根据本地的具体情况和实际需要，在不同宪法、法律、行政法规和本省、自治区的地方性法规相抵触的前提下，可以制定地方性法规。然而，美国这种普通法院释宪机制在大陆法系国家却很难生存下去。

从以上可以看出，政治制度对释宪机制的影响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如果一味执着于法解释的要求，试图使释宪机制摆脱政治制度的影响，不过是一种唯美主义的理想情怀，反倒容易招致阻挠和反对，成为毫无实际价值的美丽艺术品。

这是因为，如果司法机关享有释宪权，一旦其在宪法解释中认为全国人大或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定的法律违宪，就与人民法院向人民代表大会负责和报告工作的权力架构不一致，与人民大表大会的政治制度相悖。[25]易言之，英国的议会至上原则所追求和期冀的宪法有效性，在美国人看来，以人民主权为基础的宪法已使其获得了更大的有效性，无需再借助于另外设立的立法机关。

司法机关在其地位低于权力机关的情况下，丧失了拥有宪法解释权的前提和基础。有鉴于此，强化和健全中国释宪机制中的释宪程序、范围和效力等关键性问题，弱化原来在立法程序中采取的协商沟通机制，确立一种具有规范意义和操作性强的释宪机制，既是释宪机制正常运行和产生实效的必要条件，也是提高宪法实施效果的基本要求和重要保障。

释宪权由哪一机关掌握、释宪者人选以及释宪权行使的范围、程序，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国家政治制度的影响。其二，实现以宪法为核心的全国法制统一，一方面维护宪法最高法律地位的权威性，另一方面维护高度集权的中央权威。审查立法是否合宪这种美国式做法在欧洲付诸实施却走上了另一条道路，无不与欧陆国家的政治理论和在这种政治理论影响下建立起来的政治制度有关。这就决定了，中国不可能另行设立一个地位比其更高或与其平行的机关来解释宪法，否则，就颠覆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最高国家权力机关的地位，也不符合全国人大及其常委会监督宪法实施的制度要求。

因此，司法机关的地位决定了其无权挑战权力机关制定的法律是否符合宪，无权解释宪法。这种普通法院释宪机制在欧陆国家却无法建立起来，除了前述政治制度方面的因素外，法律传统起了重大的影响作用。

而美国法虽然与英国法有某些共通之处，但美国并未实行英国那样的复合型释宪机制，而是实行单一的普通法院释宪机制。英国实行的是议会与普通法院共同解释宪法的复合释宪机制，即议会行使最高宪法解释权，普通法院的宪法解释受制于议会的宪法解释。

释宪权由哪一机关掌握、释宪者的人选，释宪权行使的范围、程序和效力等，都无不受到国家政治制度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社会主义国家的代表机关的性质是国家权力机关，代表着人民的意志和利益行使国家权力，决定国家事务。